春联墨香的记忆

沉默一天

　　在林林总总的年货中，最有中国特色的要数春联了。在超市、在地摊，各种内容的春联十分抢眼，令人目不暇接。人们在买年货的时候，总忘不了要选上几副满意的春联。
　　在我的家乡农村，人们把春联叫“对子”，写春联自然也叫“写对子”了。我自小在父亲的影响下喜欢写字，也有幸在上小学时候写大仿字，我写的大仿字常常被老师用红笔画上许多圈圈，并在教室里展出，受到老师和家长们的赞誉。因此，十几岁的年纪就斗胆开始了写对子的历程。
　　那时，不像现在有墨汁，写前先得研墨（即磨墨），由于急着想写，我常把墨研偏了。这时父亲就说：研墨偏，心不端。“ 研墨的过程就是静心的过程。要悬肘，重按轻推，不可急。”他边说边研，是为示范。我这才知道，这看似简单的磨墨，还有这么多讲究呢。再说裁纸，把一张红纸竖着裁成四条，因为多为七字联，还需要把每条纸叠出七个格。方法是先约摸着留出一个字的距离，然后对折、再三折即成。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之后，才能执笔濡墨，开始写字。
　　对联的内容，早先是父亲口授的传统对联，如“新年纳余庆，嘉庆号长春”、“吉祥门第开泰运，耕读之家耀阳春”、“爆竹声声辞旧岁，红梅点点报新春”，等等。还有些专用联，如院内墙上“出门见喜”，“万物生春”等。其中，厨房的“入厨净手，小心灯火”给我印象极深，它通俗如白话，内容健康，即使放在今天也不失为一副佳联。
　　“迎得春光先到来，浅黄清流映楼台。”改革开放的春风使对联百花园里万紫千红，争芳吐艳。每到春节临近，许多报刊就开始征联活动，并不惜版面推出令人赏心悦目的春联。诸如：“改革潮流催国强，竞争鼓角励人富”“龙飞凤舞小康景，欢乐和谐中国年”……从前，每到春节，我都要写上几十副甚至上百副的春联，直到除夕下午。如此这般，虽然累得腰酸腿痛，却亦乐在其中。
　　现在很少有人写春联了，因为大街上印好的春联“福”字、“招财进宝”、“恭喜发财”等比比皆是。商家看好了春联这个大市场，使尽浑身的解数，有的金碧辉煌，有的描红挂绿，有的镂空，琳琅满目，让人眼花缭乱，漂亮倒是漂亮，豪华也够豪华，但似乎少了点什么，如同工艺品不可大批量生产一样，印刷的春联再好，但似乎少了手写春联的墨香、个性和年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