博格和他的先锋集团创业史(2)：我觉得自己在天堂

沉默一天

　　如果你们问在美国基金行业最牛逼的人是谁？ 答案一定不是巴菲特或者彼得林奇，而是约翰博格。他被誉为美国基金业的教父，他与他领导的先锋集团改变了美国传统基金行业，使得基金行业的平均管理费从1.5%降低到0.1%，截至2017年先锋集团管理规模约为5万亿美元，若依此计算，约翰博格每年为投资节约了700亿美元，省到就是赚到，换句说就是，他才是真正为美国投资者盈利最多的人！
　　Jack Bogle印象中的母亲漂亮，性格好，很有魅力。父亲曾经是飞行员，一战时服役于英国皇家空军。他记得父亲的朋友们总是称他的父亲为威尔士王子，因为不仅外貌长得像，而且父亲生活的很阔绰。不管在其他方面，父亲教给了Bogle什么，仅仅是他参军的经历，就已经让Bogle足够感到骄傲。但是，Jack的第一个商业上的榜样是他的爷爷，William Yates Bogle， Sr.，他创办了美国砖业公司，后来又和人合伙创办了美国铝业公司（后来改名为普瑞玛瑞卡）。Jack的父亲退役后，先后在美国砖业公司和美国铝业公司工作，两份工作的收入都不错，一家人的生活过的很宽裕。
　　1929年，股市崩溃，给Bogle一家带来了灾难性的影响，家里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财产。紧接着是大萧条，经济十分不景气，Bogle一家不得不卖掉了房子。大萧条伴随着Bogle童年的开始，他也开始认识到，自己的父母不再富有，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—尤其是经济收入方面。
　　因为这样的遭遇，Jack认为经济不稳定是一种脆弱的表现，而富有则代表着成功。他决心帮助家人能继续过上经济有保障的生活。家里的三个男孩很早就开始工作养家。Jack10岁的时候就开始送报纸和杂志（比如《家庭妇女周刊》、《星期六(行情002291,诊股)晚报》），同时还在一家冰淇淋店打工。虽然做这些工作只要适当的有些责任心就可以，但是Jack从不松懈。他说：“我从不松懈，对这些工作，我不仅仅是完成而已，我非常负责任。”16岁的时候（当时大儿子Bill已经在美国海军服役），双胞胎兄弟Jack和David暑期时在新泽西的湾头区兼职，为在那里度假的人们送信。这份工作的时薪是1.04美元，Jack还记得这份时薪超过1美元的工作让他兴奋不已。
　　和很多经历了大萧条的人一样，Bogle在金钱方面非常的谨慎，不喜欢一夜暴富的赚钱方式，也不乱花储蓄。在目睹父母和一些朋友陷入经济困境后，他决心自己不论从事什么职业，都会稳健行事，而更重要的是，父母的经历使他成为了一个上进的年轻人。
　　Jack和David在新泽西马纳萨斯中学读了两年，接着去布莱尔学院读了一年。布莱尔学院是新泽西布莱尔镇的一所著名的寄宿学校。Jack二年级的学习成绩非常好：英语、科学、数学都是A；机械制图、打字和体育是B。周围人评价他品格优异，具有亲和力，而且比周围人更勤奋，能力也更强。
　　虽然学校生活愉快，但是Jack的家庭生活却并不顺心。父亲开始酗酒，在1940年初丢掉了美国铝业公司的工作。几年后父亲和母亲分居（父母亲都在他们56岁的时候去世）。至少Jack在表面上是原谅他的父亲的，因为父亲尽力的照顾了家人的生活。但其实母亲后来成为了家庭的主心骨，维持家庭的正常运转。
　　在Jack还是十几岁的孩子时，他就渴望能有地方让他创造自己的价值，靠自己的能力成功。他的母亲为他提供了这样的环境，母亲觉得，双胞胎兄弟应该和老大一样去布莱尔学院读书。Jack的舅舅是Clifton Armstrong Hipkins的一位投资银行家，为Jack和David争取到了布莱尔学院的奖学金。
　　布莱尔学院成立于1848年，是一所男校，Jack在那里读初中和高中时，每年只有300名的招生名额。虽然布莱尔学院不是新兵训练营，但是却有着严格的类似军事化的管理。学生早上6点起床，上课、打工兼职、然后得在每晚10点熄灯前完成作业。娇生惯养的学生可能会觉得这里有些压抑，但是Jack却如鱼得水。Jack后来曾说，布莱尔对他意义重大。
　　对于Jack而言，离开让他饱受困扰的家庭，是一种解脱。在布莱尔，他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能力——在学习、运动以及兼职工作方面的能力。他决心充分利用这个机会来证明自己，取得优异的成绩，让父母满意，同时能够进入一流的大学。
　　无论是在课业方面还是运动方面，Jack都变得越来越自信，因为他发现自己比同学出色很多。他的上进心和竞争意识都很强，一生都是如此。他要求自己在任何方面都是出众的，即使是在餐厅打工。因为他的好胜心，很快他就成了在餐厅兼职的学生的领头人。他不喜欢失败，不论遇到什么困难，都要赢。
　　Jack对数学尤其感兴趣，数字令他着迷。在其他同学还没有开始解题时，他就能看出其中的问题；他在心中默算出答案的速度要比其他人用纸笔计算的速度还快。他擅长于用尺进行计算，几乎成了他的招牌。
　　1947年，Jack以优异的成绩从布莱尔毕业。虽然他的同学们都认为他是第一，但他还是因为一些学分没有能够担任毕业生代表。对于Jack这么希望赢的人来说，拿第二（他是毕业典礼开幕致辞人）是令人难受的失败。他去找了好几位老师沟通，希望能够重新给他判分，这样他可以以第一名的身份毕业。但是没有老师同意。（即使是现在，Jack也从不认为第二是好的，他常常说，填字游戏中“拿第二”的定义，就是“失败”）。
　　Bogle认为他的成功很大部分来自于他在布莱尔的教育。在布莱尔的好成绩，让他进入了一流的大学，并且取得了后续成就。因此，他非常重视回馈母校，他的大部分捐赠都给了布莱尔，以至于成为布莱尔建校148周年来捐赠最多的校友。1972年，Bogle加入了布莱尔捐赠委员会，从1986年开始担任主席。
　　因为家庭条件原因，家里只能有一个孩子能够上大学，另外两个需要赚钱养家。几乎没有太多的争议，大家决定Jack继续上学，而Bill和David则赚钱养家，维持家人的生活。对家人的责任和对兄弟的歉疚，让Jack变得更加上进，更加渴望成功。
　　Jack在布莱尔学习成绩优异，他可以申请一流的大学，包括威廉姆斯学院和哈佛大学，但是他最终选择了普林斯顿，因为这里提供了丰厚的奖学金和很多的勤工俭学机会，两项加起来，可以覆盖Jack的学费和开支。在选择科目时，他仔细的做了筛选，选择专攻经济学，同时对莎士比亚、英国文学以及艺术史也广泛的涉猎。有一些课程学起来很吃力，比如微积分，而且国际贸易也让他头疼（他后来开玩笑受也许就是因为当时国际贸易学的不好，所以一直不看好海外投资）。
　　成年后，Bogle家的双胞胎兄弟关系还是很好。他们喜欢拿纽约时报上的填字游戏来进行友好比赛，先完成的会在下周一早晨打电话帮助对方。大学毕业多年后，Jack仍然十分感激David为他做出的牺牲。1994年David意外去世，他甚至在葬礼上都提到了这件事情。在赞扬David的一生时，Jack称自己是双胞胎兄弟中“爱竞争、有毅力。以自我为中心。性格内向的一个”，而David则是“性格温和、会照顾人、外向开朗、懂得照顾别人感受”的人。他还说：“由于家庭的原因，David没有继续上学，但是就像我经常和他说的，他是我们两个之间更聪明的那个，通过努力，他成为一个自学成才的学者，爱好广泛的读者和有才华的作家，比我们这些受过普林斯顿教育的人都要博学”。他接着表达他对成功的看法，也间接的对他们俩进行比较：“成功是个难以捉摸的概念，David很有智慧，很早就认识到成功和金钱没有太大的关系，和事业没有太大的关系，和写书也没有太大的关系。我认为成功是正直的品格，良好的公民道德以及乐于帮助他人和给予他人快乐的能力。无论从哪方面说，David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。我知道他一直以我为傲，但是我更为他感到骄傲。”
　　Bogle尤其对经济导论感兴趣，这是一门有关货币和银行学以及经济史的课程。Paul Samuelson的经典教科书《经济学》在1948年发表的时候，Bogle正在读大二，这本书对他的影响远远大于任何其他的教材。他回忆说：“这本书让我重新认识了经济学，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我知道存钱和借钱，但是我从没有想过这是一门学问，是一门科学。”或许是个巧合，1993年为Bogle的畅销书《Bogle谈共同基金—投资高手的新视角》作序的正是Samuelson教授。
　　在普林斯顿的最初几年，Bogel的成绩一般。大一的平均成绩是B，大二第一个学期的平均成绩只有C。经过努力，大二第二学期的平均成绩上升到了B，而大三的平均成绩是B+。除了上课学习，他还在餐厅打工，后来又去大学的体育售票处兼职，在大三大四时当上了经理，当时一周需要工作30个小时，才能达到领取助学金的标准。
　　大学这几年，Bogle开始喜欢写作，上了很久的课程。为了增加收入，他请一位校友帮他安排了费城公报的执行编辑的暑期实习面试。拿着当时不菲的40美元一周的工资，他作为特约记者报道了在第十街和杰弗逊街警察执勤的新闻。为了独立完成报道，他需要坐电车全城跑。一个周日的早晨，他听到消息说警察局着火了，因为前一天晚上做报道太累，他没有去现场就把这个消息登上了报纸。一位细心的复核的人员发现了，问Bogle房子是什么颜色。Bogle很尴尬，回答不上来。这件事情的教训让Bogel记了一辈子：“一定要说出全部的真相，而且只有真相。另一点教训就是，不要走捷径。”后来，Bogle如同对宗教般的虔诚一样追求真实和诚信。
　　在大三的时候，Bogle就已经开始着手研究后来给他带来成功的课题。他的大四经济专业毕业论文成果丰硕。Bogle决定研究一个从未被其他经济学专业学生研究过的课题。某天他正在学校图书馆翻阅杂志，他在1949年的财富杂志上看到一篇标题为《波士顿金融巨头》的文章。这篇文章分析了曼彻斯特投资者信托，管理资产10亿美金，是当时美国最大的资产管理公司。
　　当时了解共同基金的人还不是很多，整体管理资产规模不大，集中在波士顿，总管理规模大约20亿美金，规模不到美国居民储蓄的1%。文章说道，共同基金行业是一个小的改变。但是文章也提到，共同基金行业是快速增长和发展的行业，有巨大的潜力。对于这种现状和未来的反差，Bogle很感兴趣，他觉得他找到了论文的题目。类似的研究以前从来没有做过，这是深入研究的机会。后来回想起他找到课题时的心情，Bogle觉得自己就像在天堂一样。
　　Bogle大三大四时都在研究这个课题，大四时，他的平均成绩是A。1951年，他以优异的成绩从普林斯顿毕业，因为他的123页的《投资公司的经济角色》的论文获得了A+。Bogle对这个行业的深入理解令人印象深刻。他不仅表现出对行业整体的理解，而且指出其未来发展的优势和弊端，并且提出解决的方案。可以说，这篇论文完全不像是出自大学生之手，更像是一位共同基金公司主管多年的经验总结。
　　（Bogle写到：投资公司现在的发展成果靠的是在经济繁荣时集中的销售，未来投资公司最大化的成长是来自于成本的控制。这段话预示了他未来对成本控制的极大关注。）
　　Bogle在论文中批评基金行业过度的强调市场营销，而忽视了为持有人的利益服务。他指出，投资公司应该避免创造投资奇迹的预期，不应标榜自己能够战胜市场的能力（也预示着他未来推出指数基金）。他进一步的指出为了避免误导投资者，基金行业应该清晰的说明投资目标。在论文的结尾，他写到：“投资公司的首要职责是管理资产组合，其他方面都是次要的。”他后来对基金行业过度强调资产积累，而忽视自身受托责任也表示了很深的担忧。
　　原英文书《John Bogle and the Vanguard Excperiment》，故事一共24章，赶紧点赞与转发才能加速更新速度……本译文仅用于国内同业之间学习与研究。